钟锐揪住女人的衣领将她从晓雪身上拉开,然后向门外推去。女人挣扎着不肯走,但已身不由己,她在钟锐的手中扭动着:“你是谁?凭什么管我的事?”
钟锐一言不发,一直到把她拉下楼梯,“以后不许你再来骚扰夏晓冰!”
“你是她什么人?”
“哥哥!”
屋里,姐俩静待骚乱声远去、消失。
“她是谁?”晓冰转过眼睛看着姐姐。
“不是谁。跟我们没有关系。”
“噢。”晓冰不再问了。
看着妹妹的样子,晓雪心疼得无以复加。她几步走过去,跪下,把妹妹紧紧地搂在怀里。晓冰不拒绝也不响应,任姐姐抱着,无知觉般。
晓雪忍着泪:“晓冰,回家吧,一人待这儿妈妈不放心。”
晓冰摇摇头。
“要不,我在这陪你?”
“下要!”
晓雪流泪了,“晓冰……”
“不要!!”
钟锐回来了。
“晓冰,现在我让你自己待在这儿,但你得答应今晚回家去住,一会我来接你,好不好?”
晓冰点了点头。钟锐示意晓雪一块儿走。晓雪走到门口又回去,拿起进门时随手放在桌上的一个塑料袋交给晓冰!这是她去何涛病房床头柜里收拾出来的东西。
好不容易人都走了,晓冰拉过塑料袋,里面是何涛住院前穿的那套衣服,没有洗过,尽管已经沾染了浓重的来苏儿消毒水味,仍掩盖不了何涛身上那特有的气息。晓冰深深地把脸埋在衣服里嗅着、蹭着。一个硬硬的东西硌了她的脸,她急急地翻找,在裤兜里发现了一串钥匙,其中有一把异常地小巧。她回想起了那段对话:
——还上着锁!里面是什么?
——隐私。
——我也不能看?
——尤其是你不能看。
——明白了。是从前别人给你的情书。可惜她们都是历史,只有我,是现实。
——对,只有你。
晓冰把小巧的钥匙捅进了箱子上那把小巧的锁里,“叭”,锁开了。
这是一个衣箱。晓冰把衣服一件一件地拿出来,其中有一件是何涛最常穿的T恤,他们第一次相遇时何涛穿的就是它。晓冰动作很急地接着往下翻。
只剩最后一件衣服了。除了衣服,里面什么都没有,晓冰欲哭无泪,她把拿出来的衣服重新往箱子里面收拾。在挪动箱内最后那件衣服时,她的手感到了异样。她急急地把衣服拿开,看见了箱底的一个日记本。
晓冰拿起日记本,打开。里面的字很漂亮,时而工整,时而潦草;墨水的颜色也深浅不一,有时一日记好几页,有时只有几个字。晓冰心急跳着向后翻找,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名字!
今天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之一,我终于找到了那个我梦寐以求的大孩儿。
——她叫夏晓冰。
今天,她把她的手交给了我。我拉着她的手,她也拉着我的。这是爱情是信赖,更是责任是承诺。从此我们将手拉着手走,走,走,直至生命的顶点……
……
已经很晚了,何涛小屋的灯依然亮着。晓雪和钟锐等在楼外,晓雪坐在楼口台阶上,趴在自己膝头上睡着了。
(一三三)